聂都,在崇义县境内,距崇义县城百多里。
聂都,寻常名字,寻常山峦,寻常草木。
当你沿着弯曲山路,翻过层峦叠嶂,绕过原始林区,来到向往已久的地方时,目力所及不外乎也是寻常景色――干打垒的围屋兀立着,街道两旁的现代楼房与和周围耸入云巅的高山相比显得卑微和寻常。
下得车来,迎面扑来的却是浓烈的风土气息,独特的山风民风。此时此地,此物此景,除了感到奇崛之感,别无他词。
餐桌上首先是一道“魔菜”,魔芋怪肴;接下来是“石鸡孵蛋”,叫石蛙的物类却偏偏和鸡蛋一起清煮;还有那象腌不是腌,不腌又是腌的说不上名字的菜;精致.洁透得象大理石的“大理石玉兰片”,知是“山珍”,但这些山珍却独特得怪异,令你惊悸又驱动你的贪馋,下箸后始知尝得此味便“不知天下味”。饮食文化之奇特,别具风味。
饭后,上得慢坡,拐过山坳,一个森然的洞口便赫然出现在你的面前,一对活脱脱的天然石鹤展翅欲翔。这便是双鹤岩。矮丘之内藏着奇穴,山肚之中蕴着神秘。进得里面,奇景异象令你惊奇咂舌,什么仙人共舞、垂帘听政、神龟下海、金牛回眸、钟鼓道、斗笠巷,形神兼具;什么祖孙情、天狗恋、此恨绵绵、天长地久等如梦如幻。步移景换,目不暇接。大洞藏小洞,小洞通大洞,有时不得不低头侧身,有时非得匐匍前行;刚刚还在 “山重水复疑无路”的困惑,马上就有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新奇。到底有多少溶洞,没人数得过来,道得真切。更为奇特的是:这地质构造居然是大理石,还在洞里找到了成片的鹅卵石。纵使沧海桑田,神工鬼斧,也难在大理石上蚀化出如此奇特的岩洞和钟乳结石,也难把属于江河的鹅卵石搬到这洞天灵地,不知地质学家对此作何解释?因此,我不得不用奇崛来表达我内心感受。这峥嵘崎崛,这精怪玲珑,即使不是绝无仅有,也是自成一格。
继续往前,更为稀罕的还属罗汉岩。深邃幽妙,洞道纵横,怪石嶙峋,险奇莫测当不必说,单是那条据说可以直通广东仁化的地下河,伴地下河而生的“无底洞”,竟有七十多里长,不说世界奇迹也应是山水奇观。尽管叮咚的水声如此悦耳,地下河里的游鱼如此悠然自得,尽管谲美景色曲尽极致地诱惑,但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,越是美的诡谲越是让人敬畏。没有现代化的探险设备,谁敢贸然问津?这里还衍生出了一个奇崛的革命故事:苏区时期,六名英勇的游击队员杀敌数十后,转移进入此洞。敌人无计可施,最后弄来砻糠、木柴,把两头洞口堵死,浓烟熏进洞里,熏了三天三夜,六位勇士从此便没再出来,据说变成了地下河里的石鱼,每当游人前来,这些石鱼便跃出水面,“夹道”欢迎。
说聂都有十六胜景、二十四穴、七十二观,信不虚妄。这时不仅“有山必有洞,无洞不成山”和江南油杉的自然奇观,而且有章源桥、夫人庙等人文物景,三步一景,五步一色。想不到貌不惊人的聂都天造地设了那么多迷人的怪景险境,猜不透是自然的巧置还仙人的造化,但自然对聂都的钟爱,却是那么不加掩饰。都说赣南客家是中华历史的独特产物,谁能说这不是客家地域的神奇和飘逸,客家人钟灵毓秀的表现呢?
山水物事,以罕为贵,以奇为美。奇绝则为崛,崛致才为天下鲜,为天下绝。看似寻常却奇崛,这就是聂都之所以诱人、惑人的奥妙所在吧!
(周建华)